Breddy - Jinji Kikko
Breddy - Jinji Kikko
*高中时代的初恋 无差
*好像不是双向暗恋了 我这个应该叫双向明恋
*私设满天 无脑甜文 没有大纲 胡言乱语 ooc预警 迷惑设定（写完才意识到南半球六月不是夏天差点气die）
*请假定🍊唱歌挺好听
标题出自落日飞车 《Jinji Kikko（金桔希子）》
01
放学的路上路况仍然令人崩溃。自从上个寒假Brett考完驾照正式接过了当司机的工作，他就真正地体会到了成年人的烦恼。Eddy坐在副驾驶上，他刚刚接了一个电话，眉头紧皱，不知道是这通电话的内容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还是因为这令人崩溃的交通。
又或者是两者兼有。
Brett并没有留心去听。他现在的表情和朋友如出一辙，而且不相上下。
“我同学说他们乐队的主唱生病住院了，”Eddy挂了电话，转头跟Brett说，“下周的音乐节没办法参加，只有一首歌，要我临时帮他顶一下——”
“不是吧？”Brett着实被他这朋友的脑回路惊到了，她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我怎么感觉我从来没听过你唱歌啊？”
“我也很费解。”Eddy并没有反驳，“可能因为我和他是班里唯一两个音乐生吧，但我会器乐不代表我会唱歌啊。”
Brett刚想说什么，Eddy却幽幽地接了一句，“那首歌还挺好听的。”
Brett一听都不用过脑子，他这就是想去的意思。
相比于Brett是个不折不扣的纯血古典人，Eddy在这方面显得格外博爱且对世界充满了旺盛的兴趣和求知欲。
“那就去吧。”Brett说。
这个时候的Eddy思绪已经飘到车外去了，“我想吃上次那个冰激凌。我们去吃吧。”
02
那是一家离他们两个的家都不远的小店，夏天刚开始的时候人并不多，Eddy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在地平线晕开了一片粉红的颜色。
Brett一边回复着邮件一边问：“你的免试申请准备的怎么样了？”
Eddy“用小勺挖了一勺冰激凌送到嘴里，他这次点了个新品，味道还不错：“这周末就出结果了，按你们当年的情况应该没问题吧。”
Eddy家里仍然没有在大学就读的方向上和他本人达成共识，哪怕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要毕业了。他最近经常在这场漫长的拉锯战里感到力不从心的疲惫，如果能申请下来学校的推荐资格，至少明年一整年他能轻松很多。
他的专业水平、参赛经历都可以算作竞争推荐资格的学生里的佼佼者，但这种事谁也没办法在真正的结果出来之前下定论。
Brett点点头，“其实就算不能免试入学，你想考进A大也很容易的。”
Eddy左耳上挂着的耳机里正在播放那首他觉得还不错的流行歌，把他那个小小的玻璃杯推了过去：“还挺好吃的。”
Brett依然在用右手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左手拿起玻璃杯里那柄金属的小汤匙，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好吃，就是有点儿太甜了。”
他把小勺子放下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那把。他居然开口磕磕巴巴地想解释：“啊....这个，我怕味道不一样的混到一起……”
说完之后他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类似的事他俩以前干的多了去了，本来也没什么，这么一说反倒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
Eddy还沉浸在对未来的思绪里，好像没太注意到这些，点了点头之后在口袋里翻出两块糖：“我老师前几天出差带回来的，我特意多要了一块.....啊！”
那两块糖都被体温融化得形状不规则了，Eddy的表情看起来跟要哭了似的：“不是吧，我怕丢了才放在校服口袋里的！”
Brett笑得特开心，他挑了一块好一点的，撕开包装纸尝了一下：“没关系，挺好吃的嘛。”
另一块可能是因为还额外被阳光照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是半液体状态了，根本没有办法吃。Eddy捏着包装纸，跟Brett抱怨：“我老师给我的糖哎，我一口都没吃到。”
“不是你大夏天的把糖放在黑色衣服口袋里还用外套帮你挡太阳的吗？”
“……”
03
人的感情并不像电子游戏里那样可以轻易量化。除了一见钟情之外，没有人能界限清晰地指出友情是什么时候被转化成了爱情，爱情又是在什么时候升格成了亲情。
也许爱情正是因为那种朦胧的暧昧不清而尤为美丽动人。
比如此刻。
天幕染黑的时候路上就不会拥堵了。暖丝丝的风从摇下的车窗里吹进来，Eddy要把自己的一只耳机塞进Brett的耳朵里，让他听自己要学着唱的那首歌。塞进去之后想了想又拿出来了：“不行，你第一次听得听我自己唱的。”
Brett无奈地摇摇头，笑着看了副驾驶上的Eddy一眼。天色渐暗，车里没有开灯，路灯的光晕把他清晰凌厉的下颌线照得格外柔和，他的眼睛依然明亮而有神，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期待。
Brett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04
周日下午出免试申请合格结果的时候Brett还在上课。优等生百年难得一见地偷偷拿出了手机，他感觉自己现在甚至比Eddy还紧张——
网络也太卡了。Brett不耐烦地晃了晃手机，好像这就能让网速快一点一样。他满怀期待地寻找那个简历上的照片和名字，心却凉了半截。
不是Eddy，他甚至都不认识这个人。
他不认识这个人，就证明这个人干脆都不在他们学校的乐团里。他们学校下一届学生里居然有琴拉都比Eddy好还不进乐团的？
这个概率应该无限接近于零吧？
他的第一反应是联系和他关系最好的老师，去问那个被保送的学生是谁。
结果老师的回答是让他去办公室。
Brett莫名有点紧张。他本以为是有哪个隐藏锋芒的天才蛰伏在下一届，有心想问一问，没想到老师居然会是这个反应。那就不可能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05
Brett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抖。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刻出了四道浅浅的月牙状的红痕，他拿出手机想给Eddy打个电话，却发现对方先发了消息过来说今晚妈妈来接他不和他一起回去了。
其实这件事解释起来用一句话就可以解决——有个水平不错、人脉比水平更不错的学生把Eddy顶包了。这个人确实不如Eddy，但也并非差的很远，只是评审里颇有一些很主观的因素，所以最后体现的综合成绩那个人就比Eddy还要高一些。
Brett觉得异常愤怒。他并不像Eddy那样是个性情中人，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了。他气这些令人作呕的暗箱操作，更气这些暗箱操作是合理合法的，其实根本不算暗箱操作，他再愤怒也无能为力。
他回家的一路都觉得心里十分烦躁。估算着Eddy家吃完晚饭时候他打了通电话，他将事情的缘由和始末都告诉了他，即便这是个令人失望又难过的原因，可他也没有权力剥夺任何人的知情权。令人意外的是——电话那边的Eddy除了话有点少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06
Eddy把自己的手机连上蓝牙音箱，音量调整到一个舒服的程度。收藏夹几百首曲子好无头绪地随机播放着，他努力想把自己放空，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凌乱的思绪像是一条条细长的线，几乎要勒得他喘不过气。
如果我是姐姐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主角，那现在外面应该在下着一场暴雨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他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曾经满怀憧憬和Brett一起对未来的展望，他想起学校上课最紧的时候他拼命挤时间练琴的日子，他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都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或是一根被反复弯折就快到达疲劳极限的金属。可是即使在那种需要连轴转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放弃，但他实在太讨厌这种本该属于自己的努力的回报被别人轻而易举地抢走的桥段了。
今天晚上晴得不得了，根本没有雨。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剧本里的主角吧。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想过，不然就算了吧。
他听着房间另一头传来的音符，管风琴低沉的音色就像夜里汹涌着的海浪，与凄切的主旋律呼应得恰如其分。
是维塔利的G小调恰空。
他以前总觉得这首曲子带着点他欣赏不来的压抑与痛苦，仿佛某个人坠崖时的疾呼。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如泣如诉的双音和跳弓更像一片炙热的岩浆，层层叠叠的不甘和绝望之下，是热烈而滚烫的希望。
在心里做了一通曲目分析选段的Eddy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梦到了很多鸡毛蒜皮的事。
与Brett有关的事。
是手机的振动把他从很浅的睡眠里唤醒的。是梦里他喜欢的人给他发来的消息，一张照片——
应该是在某个糖果店里拍的，里面有个架子上装满了他前几天没吃到的那种糖，包装纸金灿灿的。
“今天太晚了，明天带给你。”
不知道这是跑了多久才找到的。但是就算问了他大概也不会说。因为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宣扬自己的付出的人。他并不会刻意地说什么好听的话，却会用其他的方式穿透屏幕，对你说——不管怎么样，至少我永远都在呢。
“谢谢。”Eddy在手机上缓慢地打字，他突然有种干脆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冲动，但是又忍住了。
他把那句“我喜欢你”删掉了，改成了“我歌练的差不多了，明天陪我去排练吧”。
07
学校这个勉强可以称之为排练室的地方又黑又狭窄，好在因为近期有比赛的缘故被打扫得还算整洁。Brett随便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居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台小小的冰箱：“这是你们自己弄的吗？”
他问Eddy，Eddy坐在台上麦克风前的椅子上在电脑里翻找着伴奏文件，“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很反常又很正常。如果别人问了他一个可以用是或否回答的问题，他很多的时候都会这么回复，所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但他在Brett面前一向话会更多一些的。
毕竟昨天刚出了那种事。他知道Eddy其实是个情绪很丰富共情能力很强甚至有一点敏感的人，可是Brett并不擅长安抚别人的情绪，换句话讲就是他哄人的方法比较笨，比如这个时候他就在想一会儿回家的路上请Eddy吃什么能让他开心点儿。Brett一边想着一边蹲下来看小冰箱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令人失望的是在一盒不知道哪个女生偷偷放进来的面膜背后只有一罐小小的啤酒。甚至连个杯子都没有。
Brett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听见Eddy叫他，想必是调试好了设备，他随便找了第一排的位置坐下，却发现这教室的灯光有些问题——本来应该照在台上的灯光现在正好横亘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通道上。
这都什么啊。Brett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而音乐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那是一首深情动人、温柔缱绻的歌。旋律和鼓点都显着有些缓慢而柔和，因为是放的伴奏文件，与真实的乐队live相比略显得单薄，却在小小的空间里回响得越发空灵。
其实这首歌很适合他。小小舞台上的灯光有点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刻意为之的黯淡，歌词的唱腔带着点慵懒的含糊，业余的主唱单手扶着银色的麦克风，细碎的灰尘漂浮在初夏暖洋洋的风里，冗余的校服外套被他搭在肩上，像是沉醉在乐曲里一般，连他的半长不长的头发都在轻轻摇曳。
Eddy的眼神并不炙热或是如炬。此刻的他就像是在凝望着夕阳余晖里浅金色的沙滩，裹挟着无数的浪漫情绪。他就像真的要把那些句子唱给心上人听一样。
Brett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着台上那个含蓄温柔地唱着情歌的人，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Eddy明明是个不太爱社交的人，为什么却从小到大都一直不缺女生的追捧——就是那种虽然不是夸张的多，但也一直总是断断续续地有学妹神秘兮兮地来打听的程度。他就像刻板印象里安静温柔的学长，成绩优秀，还颇有才华，虽然和不熟悉的人话不多，身上却自带着一种柔和的气质。
Brett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了。每当Eddy唱起那句“Every time you lie my place”，他总是会忍不住想起无数次Eddy靠在他身边睡着的时候。坐在去夏令营的巴士上的时候、在学校听讲座的时候、乐团排练没他们声部事的时候......或者是无数次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一起分享同一根棒冰的时候。
或者更早。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看着灯下的那个人，他突然觉得他们两个都变了好多。他很少思考这些，也并不喜欢多愁善感，而在今天，伴着流行歌曲反反复复的旋律，他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愁绪。
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哪一天他们天各一方，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没有人有资格要求自己的朋友一生常伴左右。啤酒罐冰凉的铝壳把空中的水蒸气冷凝成晶莹的水滴，和他掌心不明缘由流出的汗珠交缠在一起，混合成温热的液体。
他一向把Just do it奉为自己的人生信条，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也从不质疑自己对Eddy的感情——但他总会在这种时候难得一见地犹豫，甚至胆怯。大概是因为人总会在自己的爱人面前百般顾虑，他也不能免俗。
但时间并不允许他继续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即便他的心依然在为这首歌、这个人、此刻的氛围而悸动，台上的歌手已经结束了短暂的排练，这首歌有一段颇为漫长的尾奏，Eddy沿着台阶走下来，坐在了Brett的旁边。
他看起来依然处在一个有点低落和疲惫的情绪里，甚至连一句“唱的好听吗”都没问，他向Brett伸出手，是索要那罐唯一的啤酒的意思。
那罐被体温捂得有些温热的啤酒放在Eddy手上的时候，踏实的沉重感像是也在同时把他的心也落了下来。
平心而论，他最近的生活并不顺利。本来理所应当的奖项因为暗箱操作竹篮打水一场空，家人和自己由未来规划不同而产生的分歧因为离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变得愈发激烈而僵化。他的人生就像是要决堤的洪水一般，突然失去了固有的方向，被强推着四散奔逃。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就像一个象牙塔中的学生，自诩足够成熟，却从未直面过世界里灰色的那一面。
但我其实已经足够幸运了。Eddy想，至少他已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另一半的自己。
啤酒罐在灯光下反射出亮闪闪的光，Eddy看到易拉罐的拉环，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他总是这样一时兴起，第九十九次，他像前九十八次一样没有克制自己的内心。
他伸手把易拉罐的拉环扭了下来。
Brett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那首歌的尾奏快到了结尾，原来长笛的音色和鼓也可以融合得如此恰到好处，令人想起刚刚他们一起看到的粉红色的夕阳。Eddy罕见地没有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右手拿着那枚不怎么上台面的拉环，左手去握Brett的左手。
“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这个场景，”Eddy给Brett的无名指戴“戒指”时的神情简直到了虔诚的程度，他的声音和刚刚唱歌时一样温柔而深情，“但是这个想法完全是......”
还好Brett手小，不然这个戒指戴到一半绝对要像他的话一样卡住，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个突如其来的表白，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完全是A capriccio。”
A capriccio，无事先准备的，随意发挥的。
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他透过镜片看着Brett漆黑的眼睛，眼神里像是贮存着一片蜜糖聚集成的海：“这是给你的毕业礼物，学长。你喜欢吗？”
Brett感觉自己的心跳也情不自禁地跟随着鼓点上上下下，他刚想回答，却到了教室断电的时刻——
唯一的灯光和音乐一起被切断了。
在这个光和声都被谢绝于门外的小世界，情窦初开的少年刚刚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表白。
他得到的回答是额头上的一个轻轻的吻。
08
当时的高中生并不明白，浪漫的本质是不确定性。
一切精心设计的鲜花、香槟、钻戒、音乐，都不如他在初夏的夜晚，那次一时冲动的心血来潮。
都不如在初遇的第二天就命中注定般地重逢。
09
关于Brett Yang是他的role model这件事，Eddy Chen从不避讳。
他教会了他很多有关音乐的技巧，教会了他很多行走人间的道理。他甚至让他知道怎么背着妈妈偷偷溜出来玩，怎么翘掉他们都不喜欢上的课......
而最重要的是，他教会了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名为初恋的小事。
END
感谢阅读
09有参考电影《初恋这件小事》
本来心里的故事应该比这个更长更饱满数倍的 但实在太忙 有心无力
蒸煮够甜够浪漫我就没有遗憾了！
最后卖安利
文中小陈唱的歌是《My Jinji》 我觉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适合他的气质
海爷版的维塔利恰空 不听不是古典人！（？支离破碎的思考发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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